阿月瘦弱的身軀,騎著一台125cc的機車,停紅燈時,光著的腳ㄚ,勉強的撐著笨重的機車,由於不夠高,腳搆不太到地,以致車子一直左右搖晃著。綠燈亮起,她面無表情的繼續她的行程,還有很多事要做,她心裡想著,田裡的活,家裡的孫子,等會兒還要趕緊做飯快中午了.....自從她公公也去世後,這些事就只有她自已忙了。
不知何故,阿月家裡的親人竟一個接著一個的亡故,連著幾年送走了至親,婆婆、小兒子、老公、今年初連她公公也走了,突然的心肌哽塞,沒能來得及送到醫院,就已經回天乏術,隻字片語都未能交待。
身後的田產,阿月及阿月的大兒子是當然的繼承人,可是阿月卻徬徨了,望著大遍的西瓜田,想到往後就她一個人做,就更茫然。
大兒子對家裡務農的生活一直很排斥,寧願在鎮上開個小泡沫紅茶店渡日,也不願繼承家業,更不甚願意回家幫忙。而唯一的兒媳婦,在與大家處不來之下,早跟人跑了,本以為多了個人可以幫幫忙的,不料卻是如此,二個小孫子,只好阿月兼著帶,有時下田趕不回來做飯,二個小孫子也就只好餓著肚子等。
初見阿月時,她正與她公公送來一大袋的西瓜,說是次級品,要送給我們吃。她和善的笑著,露出缺了好幾顆牙的牙齒,臉上絲毫沒有疲態,不過,偶爾一轉身,會發現她的笑容變的勉強,兩眼也累的有些無神。
輾轉聽人家說起阿月的身世,她從年輕做到老,老公及小兒子在相繼出了車禍之後,腦部受損,從此他們的智力就大約只有七歲左右,由婆婆照料,而一家的重擔就全都落在公公及阿月身上。
公公的脾氣並不好,動不動的責罵,瘦弱的阿月都只能概括承受,眼淚往肚裡吞。
後來婆婆猛暴性肝炎過世,阿月就更加辛苦,也許是蠟燭兩頭燒,無法好好照顧到小兒子,他竟在一次吃紅龜糕時,噎死了。
而老公在隔年也因上樓時一不小心,往後倒摔下樓又重傷到頭部因而不治,接二連三的變故,喪夫喪子的悲痛,讓人為阿月覺得不捨,但也有人覺得也好,這樣她就少了兩個重擔了,這種說法,或許有些冷血,但卻是不爭的事實。
如今的阿月,還是守著公公留下來的西瓜田,每天辛勞的忙進忙出,問她有什麼打算,她說還在考慮。有人建議她乾脆把田賣了,改做個小生意就好,或也可把田租給別人去耕作,她收收租金就很好過日,何必再那麼辛苦呢?
但或許是對那塊地有了感情,她實在割捨不下,也不想背上變賣祖產的惡名,咬著牙她還是硬撐著。
大兒子可能是被她的堅毅所感動,已較願意回家幫忙,阿月也才稍稍有喘息的機會。
您說以上這是真的嗎?又不是連續劇,怎麼會有人這麼可憐,可是,這是真的,而且或許還有比阿月更心酸的人,只是埋身在我們周遭, 沒人注意到或不願被人知道。